蘇圓圓和楊修文剛到長安就感覺到一種緊繃的氣氛， 好多士兵在城中搜查，說是要抓四名匪盜。蘇圓圓和楊修文的畫像被貼的到處都是， 整個長安都戒嚴了。

蘇圓圓嘆了口氣， “沒想到會冒出個玉靈子，原本這個世界是沒別人知道武則天的。現在鬧成這樣， 也不知該如何收場。”

楊修文帶著蘇圓圓躲過一波士兵， 走入拐角的小巷裏， 皺起眉， “在宮中時，我看到聖人面色很差， 我懷疑他身體出了問題。據師兄說，這兩個月聖人十分信任玉靈子， 會不會是玉靈子給他服了什麽丹藥？”

蘇圓圓看向他，不可思議地瞪大眼， “我記得李世民是明君， 他會服丹藥？”

“帝王的心思深不可測，就連朝夕相處的人都不能說了解，我們了解的就只有史書上的那一點，不能代表什麽。也許他不甘心把自己的江山交給別人， 也許他想長生不老，所以相信了玉靈子的花言巧語呢？”楊修文看別人一向是冷眼旁觀， 不會代入個人喜好，所以也不覺得李世民服丹藥有什麽可奇怪的。

蘇圓圓聞言沈默了下，糾結道：“原本是等過幾年他駕崩把皇位傳給李治， 然後武則天回宮慢慢爬到後位，在六十多歲才登上皇位。可現在李世民已經知道武代李興的事，武則天怎麽辦？李家怎麽可能讓她再進宮？她哪有機會碰政治？”

楊修文拍拍她的手，讓她不要自尋煩惱，“船到橋頭自然直，師父說她的造化在後頭，就說明她不會一直沈寂。放心吧，師父算出來的事肯定準。”他看著蘇圓圓笑了下，打趣道，“頭一次看到你這麽喜歡一個人，還是沒相處過的，女皇這麽好嗎？”

“當然好了，真正的女皇啊，還是在男權社會崛起的女皇，多厲害？”

“那你想做女皇嗎？”

“我做什麽呀，我又不是很懂政治方面的東西。”

“我可以幫你。”

蘇圓圓轉頭看他，發現他居然很認真，一下就笑了，“你幹嘛？我要是想，你要幫我當上女皇嗎？”不等楊修文回答，她就擺擺手，“不要，我可不想。之前你當皇帝的時候多累啊？那時候是我們要扭轉時局、改朝換代才自己上位，現在有武則天在，咱們用不著自己上，輔佐她就好啦。你還不知道我嗎？我不喜歡這些。”

楊修文微微勾唇，揉揉她的頭發，“行，那我們就輔佐武則天，既然你認為她那麽厲害，那我們就幫她一把，讓她早日上位。”

“也好啊，不過要先去解決玉靈子，這人唯恐天下不亂，決不能讓他禍害世人！”

“嗯，長安暫時不會亂，我們去破陣，走！”

最近一個地方就在城外，所以兩人沒再用瞬移這種耗費靈氣的法術，而是避開人往城門口趕去。

黑袍厲鬼正滿大街找他們，不顧自己濃郁的陰氣，碰到許多人。蘇圓圓他們路過一條街時，突然聽見有小嬰兒聲嘶力竭地大哭，聽著特別不對勁，忙趕過去查看是怎麽回事，這一看，竟看到有個厲鬼在人群中穿梭。大概是心裏不順，看見誰就給誰沾一些陰氣，當真是囂張得厲害。

蘇圓圓隱去了身形，立即沖厲鬼背後沖去。黑袍厲鬼察覺到危機，急忙閃避，回頭看見她驚喜了一下，直接和她對了一掌。結果蘇圓圓穩穩站在原地，黑袍厲鬼卻飛出去十幾米！

黑袍厲鬼震驚地飄起來，不敢逞強，發出一道音訊符便慌忙逃跑。蘇圓圓緊追不舍，很快就離開人群，往達官貴人居住的街道那邊去。

楊修文從荷包中找出一張去煞符塞到嬰兒繈褓中，壓低帽子，高聲道：“大家回去若感到不適，就用糯米水洗三次澡，在陽光下暴曬半日，即可痊愈。”

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人，他就急匆匆地離開了。眾人面面相覷，有不著調的直接來了句，“瘋子吧？他才有病。”

只有那嬰兒的母親抱緊嬰兒，又驚又喜，“我的孩子不哭了，那人給孩子放了張符，他就不哭了！一定是高人，大家聽他的沒錯。”

“是啊，回去試試吧，我感覺陰冷陰冷的，該不會有邪門的東西吧？”

“洗澡曬太陽，也不是啥難事，試試吧，回去試試。”

雖然還有人不以為然，但大部分人都已經忘家裏走了，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，萬一真有啥不妥的，還不是自己遭殃嗎？

楊修文看他們信了，才放心去追蘇圓圓。黑袍厲鬼逃的方向正是玉靈子的宅邸，但他修煉沒多久，哪比得過五尾狐妖的速度？沒過多久，蘇圓圓就追上他，一個翻身擋在他面前，在他肩上拍了一掌。

楊修文追過來，他不能隱身，所以只能靠帽子遮擋住臉。蘇圓圓見狀，幹脆抓住黑袍厲鬼，同楊修文一起先去城外，正好防止厲鬼發狂傷人。

趕到城外一個隱蔽的山洞外，蘇圓圓指指山洞，“就是這裏，我布了結界，你看怎麽破陣，鬼魂交給我。”

楊修文點點頭就去破陣，黑袍厲鬼張狂道：“你們知道我師父是誰嗎？破陣？真是大言不慚。我勸你們趕緊放了我，我已經通知我師父，等我師父來了，你們必死無疑。”

蘇圓圓一腳將他踹出去，拿出銅錢劍直直地朝他心口刺去。

黑袍厲鬼嚇得驚叫一聲，用盡全力反擊閃躲，翻滾間弄掉了頭頂的帽子，露出臉來。蘇圓圓動作一頓，吃驚道：“楊帆？”

楊修文聞言看了過來，那厲鬼果然就是楊帆。楊帆比他們還要吃驚，“你們認識我？你們是誰？怎麽會認識我？”

蘇圓圓想到他們兩個變了容貌，沒必要跟楊帆相認，直接放出火墻將楊帆圍住，然後擲出銅錢劍一舉刺穿了楊帆的肩膀。

楊帆大叫一聲，低頭看自己中劍處正被腐蝕，嚇得驚慌大喊：“這是什麽？你劍上有什麽？啊——好痛，好痛！”

劍傷和火燒讓楊帆痛苦不已，對著蘇圓圓破口大罵，“我師父馬上就來了，他一定會殺了你，殺了你！你放了我，只要你放我，我就幫你求情，你快放了我，你這個賤人！放了我！”

蘇圓圓擡手用金系法術凝聚出十幾根金針，驟然一放，便射入楊帆體內，讓他再次痛苦哀嚎，蘇圓圓走近幾步，冷聲問：“你師父是誰？玉靈子？你為什麽跟著他？他是什麽來歷？”

楊帆已經痛得不敢反抗了，急忙回道：“對、對，我師父是、是玉靈子……我、我幾年前栽進河裏，結果誤入了一個古墓，那個墓、那個墓裏好多寶貝，我以為我發財了，誰知道我剛一拿就被機關射死，我、我變成鬼，我想逃，可是逃不出去。然後、然後我看見我的血順著地上的紋路流向棺材，我的血全流出去了，接著那個棺材蓋就飛了出去，裏面的屍體站起來，可是沒多久又倒了下去。然後、然後屍體裏飄出來一只厲鬼，就是玉靈子。”

“玉靈子是厲鬼？”蘇圓圓看了楊修文一眼，他之前算出玉靈子的身體是被奪舍了，沒想到裏頭住的是一只厲鬼。她繼續問，“那你怎麽會變成他徒弟？他又是怎麽成為玉靈子的？要做什麽？”

楊帆眼神閃躲，抖著聲音道：“我、我不敢說，求求你，求求你放過我，我只是一個小嘍啰，我什麽都不知道，求求你——”

蘇圓圓冷笑一聲，“什麽都不知道？我看你是吃的苦頭還不夠。”說罷她揚手凝聚出一把冰針，全部射入楊帆的身體，猶如暴雨梨花針。

楊帆痛苦嘶吼，大聲喊：“不要！我什麽都說！不要啊！”

蘇圓圓將冰針消除，“你最好立刻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，若有半句隱瞞，我就叫你魂飛魄散！”

“說！我說！”楊帆氣喘籲籲地癱在地上，急忙說，“他、他那天看見我就要吃我，我嚇壞了，跟他說我很有用，然後告訴他……告訴他……”

“告訴他什麽？說！”

“告訴他我能預知未來！”楊帆仿佛找到了希望，眼睛一亮，對著蘇圓圓道，“我真的能預知未來，我師父就是看中我這個能力才收我為徒，姑娘，大師，你放過我，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，把未來的事都告訴你，讓你揚名立萬，你放過我好不好？”

蘇圓圓不感興趣地道：“少說廢話，說重點！”

楊帆眼中的光芒熄滅，不敢拖延，說道：“我跟著他去了好多地方，他吃鬼魂，吃一點就能讓自己的實力提高一點，我也想吃，但是他說我不行，他說他不是普通的厲鬼，他是、是能統領所有鬼魂的鬼皇。對，他還教我修煉，鬼修。我看他吃了好多厲鬼，然後布陣要把小鬼再養成厲鬼吃，他布了好多陣，後來可能實力強了，他就找了個道士奪舍，自稱玉靈子，到皇上身邊想用皇權打壓其他利害的道士，給自己清路。他說、他說這個世界該由鬼來統治，成為鬼的世界，讓人類做鬼的奴隸。我、我就知道這些，真的！”

“把他的所有布置說出來。”

“他、啊——”楊帆剛剛開口，就被飛來的拂塵打得魂飛魄散，煙消雲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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